铃兰听风
如果视觉的镜头慢慢拉长, 一眼望去穷尽一生, 那种由生至死的缓和感会令自己觉醒. 原来在 10 岁时经历父母的离异, 或者 20 岁时经历与初恋男友分手, 甚至经历许许多多某一时刻的痛彻心扉不堪回首, 这些事儿的感受, 全都在时间的洪荒里不足挂齿, 终将一片一片被侵蚀, 惟有生活着的过程才是永恒 —- 加西亚马尔克斯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.
冬已阑珊, 理应初萌的春意在哪儿? 仍是万木萧索的凄恻, 不见枝桠泛绿, 郁闷的雨水坠落, 节律嘀嗒嘀, 心律却紊乱, 伤感徘徊, 感觉有点儿缺氧, 这也无甚不好, 正好转身, 让浩浩的倦意目送我的背影如一尾搁浅的鱼儿恋恋回溯那一片海, 蓬阔了然的海域.
夜色催更, 夜风扬衣袂, 如斯的夜, 独自婆娑, 适合给 20 岁那年的自己写封信.
小东西, 你好吗?
知道你无论心情好不好, 都会衣容整洁出门, 长发扎马尾辫的发型.
入读医学院第 3 年, 全面进入医学临床专业课的课程, 你自然如鱼得水, 是不是理直气壮地读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小说? 购买了多本三毛的文集, 横看竖看你都不像是一个喜欢浪迹天涯的人儿, 却阴差阳错地感染了一丁点她的恣睢, 例如: 不问别人的故事, 除非她自己愿意. 对太洁净太刚烈太脆弱的, 不忍心指手划脚. 20 岁的你不喜欢条条框框的约束, 不讲究繁文缛节, 叫父亲 “大王”, 直呼妈妈的名字, 可你非常爱他们.
现在像你这般年纪的, 都在玩思维和视觉被主导的短视频, 那时, 你玩什么呢? 看书看电影跳交谊舞, 体验自己的感动和画面. 你看起来轻飘飘的, 为了毕业后能追随伯父上手术台做外科大夫, 每天清晨在学校的田径场, 圈圈跑.
早在高中二年级, 你就说, 若生命与爱情必抉其一, 选择爱情; 若爱情与尊严必抉其一, 选择尊严. 听了这番悄悄话, 外婆的脸上绽放一贯的狡黠笑容, 她从不将你与任何另外一个孩子相比较. 外婆常说: 生因有涯, 生才珍贵, 世因有律, 世才太平, 心当有闩, 方神宁志定, 步履轻盈. 那时你不明白, 如今, 是否懂了为什么外婆的双眸一直清澈如同睡到自然醒的眼睛?
若问: 世间有一种玄妙的机缘, 是什么? 你的回答是爱情, 毫无悬念. 难道, 你从没体验过以文眨眼, “君宛如相对” 的契合吗? 那何尝不是一种殊胜的机缘呵.
深沉酣畅, 莹琇通透的文字, Brain Storm 的时髦文, 无论是盼望的甘辛或滴血的郁闷或困窘的无奈, 均呈现别有洞天的姿态. 熟悉的文风, 稔熟的气息, 粗读细读, 读前读后, 读着读着忽然晃了神, 随它荡, 随它晕; 怎样看怎样听, 都心会, 经回味, 天衣无缝的吻合, 宛如摊溢于玻璃瓶子的水液.
20 岁, 生命繁嚣, 阅历荒芜, 一会儿说: 不喜欢你, 不要. 一会儿说: 喜欢你, 我要. 花儿不会常开不败, 好的文字可以终生相伴.
渐渐的, “秋, 滚进怀里, 果实果实的”, as time goes by, 驻足回眸, “误入藕花深处”, 雪清月柔, 烛灯光暖, 你会逢着一些亲近文字的人, 淡淡相知, 默默相守, 一路同行, 未必在乎是蓝是绿, 帅哥或美眉, 大叔或婶儿, 甚至有时拥抱自己的背影, 穿越一个再一个的 20 年, 奢香满满的怀念和回忆, 于文字之中, 于铃兰之外.